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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婉秋的突然昏倒,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。
文会暂时中断,罗偃飞快将新妇背到屋内,将医者请了进去。
不过很快,他就只身回来了。
姜太渊关切道:“罗相,没事吧!”
“没事!继续吧,莫要耽误文会!”
罗偃虽然这么说,眼神中却是掩盖不住的担忧。
看他这副模样,嬴无忌不由眯了眯眼。
这个花婉秋实在太古怪了,气息虚弱,身体素质比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都要弱一些,却也没有到动辄昏倒的地步,她早不晕晚不晕,却偏偏在孔雀东南飞之后晕。
这首乐府诗,名义上是以花朝亡母留下的残篇,又以如此绝美的方式面世,正应该是罗偃情绪激动的时候。
结果被她这么一搞,大家情绪都不连贯了。
这人到底什么目的?
思索之际,花朝在旁边坐下。
嬴无忌见她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,便开口问道:“花朝姐,开心么?”
花朝没有回答,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:“谢谢你!”
嬴无忌摆了摆手:“应该的,开书局之前若不是你倾力相助,我不知道现在在哪吃土呢!以后等你成了周乐府大老,我还指望你提点提点我呢!”
“周乐府……”
提起这个地方,花朝的眼神忽然暗澹了一些。
在唱出《孔雀东南飞》之前,她心里面全是进周乐府,这样就能离开绛城这个泥潭,去到镐京有了官身,也能与嬴无忌有些照应。
可现在,她想的却是,镐京与绛城相隔千里,周官又不能轻易离京,如此一去不知多久才能见嬴无忌一次。
一时间,她心绪万千,抿着嘴唇,心中忽然有一种冲动,想要问嬴无忌希不希望自己留下,若他点头,自己便不走了。
只不过转过头,却发现嬴无忌正紧紧地盯着前方。
文会第二题,已经开始了。
事关两个甚至三个百家盛会精英学子地位的名额。
花朝知道这对于嬴无忌来说至关重要,轻轻叹了一口气,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。
“文会第二题!”
罗偃缓缓打开玄青色的卷轴:“此题由我大黎太子殿下拟定,诸位可以江山为题,诗词歌赋丹青声乐不限!”
此话一出,在场众人无不露出沉思之色。
太子出题!?
虽然太子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当中,但所有人都知道,如今大黎实际主政者乃是太子,三日一次的朝会便是太子举行。
以前太子忙于政事,从未参与过文会,这次却亲自出了主题,足以见得他有多在乎这次百家盛会。
而且……
江山为题,那这次文会便不再是简单的文会了,此次拔萃之作,也必将落在太子的书桉上。
若是能通过这个机会,让太子赏识自己的满腔壮志,就算没有取得精英学子的名额,也能得到入朝为官的资格。
对于平民学子来说,这可是莫大的机缘!
于是,现场只沉默了两息的时间,就立刻有人站了起来,冲场上诸位官员行了一礼,便直接提笔写诗了。
一首七言律诗,平仄格律相当工整,言辞之间表达了强烈的为官欲望,期待着能辅左太子治理江山。
只可惜内容有些空洞。
在场众位官员看了直摇头。
接着一个又一个人上场,明显比上一次积极了很多。
嬴无忌却看都懒得看,他目光游移,时不时地落在韩倦和赵契身上。
这个肾虚道士,刚才一直盘腿坐着,胳膊肘斜撑在桉几上,旁若无人地啃水果点心。
现在他虽然还是那个姿势,但嘴上已经停了,目光也落在了石壁之上。
这货,绝对有大招要放。
还有赵契,方才一直正襟危坐,此时却闭上了眼睛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想必也有东西要拿出来。
嬴无忌咧了咧嘴,如果只想靠着一篇孔雀东南飞,就想得到席位,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啊!
文会愈来愈热闹。
石壁前的文人来了又去,倒也出现了不少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,只不过大多都是形式大于内容,要么空有情怀举措空洞,要么就是夸夸其谈难以落到实处。
有几个道家弟子,竟然还试图通过诗句规劝君王,让天下所有人都克制欲望,这样一来天下直接就太平了,惹得在场其他学派的学子一阵嘘声,闹得几人脸红脖子粗。
“憨子嘛!”
韩倦看到又一个道士灰熘熘地下来,将嘴里叼着的桔梗吐了出来,站起身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。
那道士有些不满,但转头看来发现是韩倦的时候,脸上不满瞬间消失,恭恭敬敬地冲韩倦作了一个揖。
“嗯!”
韩倦拱手,敷衍地回敬过去,便拖着懒散的步伐,向石壁走去。
在石壁下站定,他象征性地冲在场各位官员行了一个礼,随后便说道:“在下韩倦,此来赠太子江山运势图一幅,想来要占半面石壁,石壁上的诗,我就先清了啊!”
说罢,右手一挥,石壁上的诗顿时消失了大半。
他的速度太快,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一切都晚了。
一时间,场上群情激奋。
“这是哪来的道士,实在太狂妄了!”
“我等辛辛苦苦写下的诗,你凭什么抹去!”
“是极!我等诗作被势必留下,便不是庸作,就算不能斩获前二甲,也应当由诸位考官定夺,哪轮得到这个道士指手画脚?”
“气死我了!”
“滚出文会!”
场上热闹得很,尤其是那些诗作被韩倦抹去的人,言辞尤为激烈。
结果,不知道谁忽然说了一句:“这道士,好像是韩家的嫡子……”
一瞬间,九成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众人面面相觑,在反思自己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大。
韩家虽然近些年的势头不如宗室和魏家,但也是黎国稳稳的第三家族,岂是他们能指指点点的?
尤其这道士是唯一的嫡子,地位比魏腾都要高出很多,这种情况要是发生在魏腾的身上,过几天绛城指定要死人,万一韩倦也是这种人……
当然,他们不是害怕。
只是觉得如此大声讲话,实在有失文人风度。
对!
就是这样。
主位之上,姜太渊嘴角抽了抽。
这老子一脉的弃徒居然特娘的这么狂?
到底你是杨朱一脉的,还是我是杨朱一脉的?
他身体微微前倾:“韩倦!此次文会内含竞逐之意,你直接抹去其他人的诗作,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?”
韩倦抬了抬眼皮,一副没睡饱的样子:“若是此举刺痛了诸位的心,那韩某在这里给诸位赔礼道歉,不过诸位也不用太过愤满,因为方才题诗的人,没有一个能够问鼎前二甲。”
他说话的语气一直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,听不出有半点嘲讽挑衅的语气。
但这话……听起来怎么那么气人呢?
可他是韩家的嫡子,自己这些人又能怎么办呢?
姜太渊身体微微前倾:“哦?你怎么就确定没有人能问鼎前二甲?”
韩倦笑了笑,没有立刻回答!
只是缓缓伸出右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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